村里的秧歌

村里的秧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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芦芽山的北鹿,有个小村叫海子界,五百多口人,居住其中。据说海子界的村子底下是个海子,是经山上的流沙,细土经几百上千年冲积而成的小平原,且在岢岚,五寨交界处,所以叫海子界。临近二里有个小村,叫界牌,是岢岚,五寨立界碑的准确地点。


村子虽小,土地肥沃,是过去交公粮的富裕村,文化底蕴深厚,是老人们注重文化的结果,村里陪养出了许多文化人才,大多进了机关,企事业单位,就连打工外出也是拿笔杆子挣钱,少有扛锹动镐的民工。每年的冬天农闲季节,进入腊月,秧歌就成了村里红火热闹的营生,老的,少的,以参加秧歌队为荣,锣鼓一响,坐在炕上纳鞋底的老婆们也不甘落后,放下手中的针线活,涌跃报名,化妆打扮,也来抽扯几下。打麻将的不打了,打扑克的也停止了,就连在外工作的工作人员,也眼红的不行,或请假,或找借口,以种种理由回村参加活动。能敲的敲,能打的打,凡能踢打两下的都可上场。从腊月初几就开始排练,到大年初一就可出门拜年,红旗招展,锣鼓喧天,热闹非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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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里八乡的村子,凡有秧歌的村子都要邀请他们来村汇演,或到他们村去交流经验,来提高技艺。据说,有一年教书的人称“八先生”的李永厚,娶的岢岚大坪的媳妇,去大坪陪媳妇住娘家,大坪正进行秧歌“排兵布阵”,头搭子引队伍下场子。李永厚在场中看不明白,也看不仔细,就骑在墙头上用笔将大坪村的秧歌场子画了下来,后被人家发现,说“有人偷场子”,才一溜小跑,回到村里。
回到村里,招集会踢打两下,喜欢秧歌的同村伙伴立刻排练,按他画下的场子,用白灰撒线,边练习,边模仿,才有了今天的“有模有样”的秧歌,几十年传承了下来。外面的村里人评论海子界,说海子界的秧歌,不用排练,三岁孩子说梦话也是秧歌调,梦中翻身也在踢飞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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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看啊,身着彩衣的两位头搭子挥舞马鞭,昂首指挥,照着自己心中谋划下的“一字长蛇,绕八字,九宫格,双入口”随锣鼓的快漫节奏,有板有眼;两位二搭子紧随其后,用刚劲的步伐引导后面的队伍,迈向头搭子划下的阵形;四名丑鼓,黄巾对襟褂子,配穿大红裤子,头顶毡帽,飞脚连连,神情威武;四位拉花,穿着整齐的衣服,佩戴精美的头饰,舞着扇子,穿梭在丑鼓中间,婀娜多姿;随后扮演的老汉“老态龙钟”,扮演老婆的“花眉似眼”,扮演丑丫环的,“丑态百出”,粉演魚公,魚婆的,一副黄土地上打鱼的“丑态”,还有毛头小子的“乱闯乱撞”,真的是各显神通,使尽本事,或诙谐,引人发笑,或滑稽,逗人乐呵,穿行在秧歌的队伍中,给秧歌增加了许多乐趣,随锣鼓的节奏“东奔西跑”;全场队伍的总指挥“扇风”戴着公子帽的公子哥随场用扇子指挥,大手一挥,鼓乐停止,下场的是丑鼓,就以丑鼓的形式走自己的场子,唱自己的曲子,下场的是拉花的,就唱拉花的调子,诙谐,喜乐在胸,人人兴高彩烈,会说的来段有如单口相声的“呱嘴”,更会把秧歌的表演引向高潮。拜年进入个人的院中,真的是“锣鼓一响,黄金万两”,“敲锣打鼓,灾祸全无”,就唱“走东家,到西家,这才是个好人家,喜神福神今天到,祝您一家年年顺”,或是拉花的“一进大门喜气到,送福送喜送吉祥”,各种祝福的话语,让主人喜上眉梢,快乐无比。
“过了初二还是年,喜气未消福气盈”,秧歌随着喜气走近十里八乡的村子,去汇班,或是去拜年,给邻村送去欢乐,送去吉祥。有时十几班秧歌在一个村汇班有四五百人,先进去的笫一班秧歌要站在村口的“喜桌”前,迎接下一班秧歌的到来,喜桌前的秧歌与喜桌后的秧歌,互敬互礼,头搭对头搭,二搭对二搭,丑鼓,拉花,以次鞠躬向对方行礼,锣鼓声声,气氛盈盈,红旗飘飘,热闹非凡。每家的秧歌要下全场,或歌或舞,竭尽全力,把真本事拿出来,让各村的秧歌高看自己。散场时,要进行欢送,还是一家送一家,直至完毕,拜谢村里的热情招待和盛情欢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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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月十五元霄节,几十家,几千人的秧歌都要走在县城的大街上,进行“大汇班”,都要到县城广场进行汇报演出。走在大街上,边行边扭,锣鼓震天响,人山人海,挤的台阶上,过道上挪不开脚步,加上沿街沿巷的花灯,彩旗,船灯队,舞狮队,威风锣鼓队,高挠队,彩车队,直把县城弄成花的海洋,人的海洋,欢呼的海洋,呐喊的海洋,目不暇接的是一家挨一家的表演,眼花嘹乱的是五彩滨纷的县城,留连忘返的是大街小巷的美景,还有来自外省,外地的小吃,让人精神愉悦的同时,还有精美小吃的诱惑,不是神仙是神仙。
每年冬天,人们盼望腊月的到来,进入腊月,盼望锣鼓喧天的秧歌,庆祝一年丰收的喜悦,也祝福来年有个好的收成。
来源:忻州故事